【人文(叙事)医学】做有温度的医者

“李主任，我家老伴又来给你添麻烦了……”2024年3月4日早上9点多，带着些许焦急的喊声在门诊二楼的走廊里响起。随着声音，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左手拎着坐便器，右手拎着一大袋物品，跟在一位中年人的身后，这位中年人推着轮椅，轮椅上坐着一位呼吸急促的老爷爷，他们一起进入了208诊室。

正在接诊的女医生赶忙抬起头来循声望去，看到轮椅上的老爷爷面色青灰、表情痛苦、喉间痰鸣如拉锯，急测指脉血氧饱和度，结果只有70% 。她看着这个情况眉头紧蹙，低声对老太太说：“老人家这次病情较前几次严重得多，应该是呼吸衰竭合并心力衰竭，发生呼吸骤停的风险很高，要不转诊到上级医院吧，我帮你们联系救护车……”听到这儿，老太太又扯开了她的大嗓门：“李主任，老爷子在你这儿住了10多次院了，哪儿都不去，就认准你这儿，病情轻也好、重也罢，我们只相信你，你就放心治吧。九十岁的人了，我们全家人都有思想准备。”就这样，女医生为老人家开具了住院证。

208诊室是我们脾胃病科、肺病科李娜主任的诊室，女医生是我们的省级名中医李娜主任，中年人是老太太的儿子，老太太就是张奶奶，由于她老伴（轮椅上的老人）经常来我们科住院，所以我们科室的人都跟她很熟悉。住院后，我成了老爷爷的主管医生。为了进一步明确诊断、制定精准的诊疗方案，我第一时间和医院影像科、超声医学科联系，亲自提着科室配备的小氧气瓶陪老爷爷以最快的速度完善相关检查。就在胸部CT平扫时，我看到老爷爷的左肺出现了可怕的“白肺”。这个结果让我心头猛一紧，于是立即将病情向李娜主任进行电话汇报，并通知科室做好急救准备。老爷爷回到科室后，李娜主任带领我们马上用无创呼吸机辅助通气、静脉点滴特殊级别抗生素，还进行了吸痰、翻身拍背、俯卧位通气等治疗措施。做完这一切后，我跟老爷爷的儿子再次沟通：“你爸现在出现了‘白肺’，本身的慢阻肺、冠心病、脑梗死、高血压时间又比较长，目前心、肺、肾多脏器功能衰竭，建议还是到上级医院治疗。”我刚说完，张奶奶的儿子就说：“刘大夫，你不用说了，我们不懂什么是白肺，但是在新冠期间白肺是要死人的，我们明白老爷子的情况，其它医院我们坚决不去，我们就在这儿看，不管是用什么方法，不管结果怎么样，我们都愿意承担……”听到对我们如此信任的话语，作为医生，我为老爷爷治疗的信心也倍增了好几分。

老爷爷在使用呼吸机的那段时间，由于病情带来的身体不适，刚开始不愿意配合治疗，我和责任护士便经常到他床旁，陪他说说话，开导开导老人家，让他对治疗抱有希望。那些日子，我们科室医护团队不分昼夜，时刻观察老爷爷病情变化，随时进行针对性急救。我们知道，三分治疗七分护理，特别是重症患者治疗，成败关键在于精心护理。记得为老爷爷上呼吸机时，他突然很惊恐地双手乱抓，好像在到处找着抓“救命稻草”，护士长李晓花见状，立刻握住了他的手，并贴着耳朵轻声安抚，老爷爷才慢慢平静了下来。事后，护士长问：“爷爷，您难受吗？”老爷爷慢慢摇了摇头，但是他眼角的泪水，让我们意识到老爷爷是对呼吸机陌生而感到恐惧。那次以后，每当我们为老爷爷上呼吸机时，无论是谁操作，都会先握一下他的手，这个细小的动作似乎能给予老人家极大的安全感。后来，经过连续六天的一系列治疗，老爷爷呼吸逐渐平稳，病情趋于稳定，成功卸掉了呼吸机。随着时间的推移，老人家的身体情况和心情越来越好，也就更加配合我们的治疗了。

老爷爷的病情一天比一天好转，在我们科室住到第八天时急着回家休养，张奶奶和儿子考虑到爷爷年事已高，也就随了他愿。出院之际，张奶奶和他儿子特意定做了一面“救死扶伤胜亲人，医德高尚暖人心”的锦旗送到了我们科室李主任手中。分别时，张奶奶才道出了实情：“李主任，你们科的技术过硬，服务贴心，收费还不高，这是我们始终找你看病的真正原因。”那一刻，我们都心照不宣地点了点头，张奶奶笑了，我们也笑了，但我分明看到了张奶奶眼里闪着晶莹的泪花花。（肺病科刘晓玲口述 宣传科孙瑾整理）